在洛杉基的日子
过
关
经过14个小时多螯居机舱、宽带绑身,今夜总算到了美国洛杉机。“恢复自由”后,酸痛了一夜的双腿轻松了。我揹起小背包,跟着小斌,随人流下了飞机,踏上铺着厚厚地毯的过道、小厅,脚下柔软,初赏现代化城市的舒适。过了小厅,身旁出现一部自动电梯,正想转身上梯减负,谁知自动电梯瘫痪。不知是坏了,还是没有启动,在这旅客蜂涌而至的时刻,不仅给旅途跋涉者增添一份疲劳,也给现代化城市抹上了一点灰尘。无奈,只好步行上楼。经过一个大厅,绕过又一个过道,来到机场边检站。
环视这检查站,比我想像中的差一截,首先是侷促,比我们广州的小得多,又没有一座座位,不管老年人、孕妇、儿童,都一样站着排队。一条长长的黑布带挷在几根钢柱上,成了一道隔离墙,把大厅一隔为二。大厅中央90%以上的地方,是美国人和具有永久居住权的其他国籍的人排队受检的地方,其他外国人在大厅边缘狭窄的小道蛇行,其中有妇女,有老年人,也有几岁的孩子。厅中央的队伍行进得甚快,几行队伍一会儿就短了一截。我们靠墙站的,过几分钟才能向前移一步。我踮起脚眺望队伍前端,想看看为啥如此缓慢,却看不到什么,队伍太长。
大约站了四十多分钟两腿酸软,看看厅中央的队伍没有了,旅客全进了关。这时,一位穿制服的女工作人员一招手,才让我们这批外国人进入大厅中央,分几行排在几个检查站台前。看到原先望不到头的队伍现在只有十几个人了,背上的背包似乎也轻了不少。站在我前面的一位老太太,70多岁的模样,一头白发,一个白底兰花的大布手提袋挎在右肩,遮住了她大半个背。唷,这不正是刚才那个站在厅中央的人吗?像是中国人,后来在一个旅客的指点下,钻过黑布带夹到我们的行列,不好意思地站在我前面一个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小伙子前面去了。虽然她明显占队,看她年纪大了,又没人陪伴,谁都没和她计较。她站着左顾右盼,心里似乎仍不安,怕又站错了队。在她前面的一个男人对她说:“去问那个着制服的女工作人员,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她点点头,笑一笑,走出队伍,匆匆往后走,到那个女工作人员跟前说了几句,那女的指指身后一个柜台,她又匆匆过去,拿了一张柜台上的表格。果然,她还有手续要办,够受。我不禁想,要是站里设些用几种文字写的手续说明,不是能减少旅客不必要的麻烦了吗?不知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我们这支队伍的第一个人,一个穿淡兰色上衣的亚裔中年人,走到柜台前接受检查。柜台后的检查人员,一个洋老头,盯了他一会,问这问那,问了很久,他也答这答那,答了很久,还是不放他进去。老头又问,中年人又答;老头再问,中年人再答,看得我心里发毛。最后才传来“拍、拍、拍……”几声又响又重的盖图章声,算过关了。第二个,一对外国白种夫妇上去了,那老头又问了很久,才进去……我心想:这个老头够傖,卡人的,我们排到他名下,倒霉,我远远瞪了他一眼,后悔莫及。
两个单身男子、一家几口之后轮到我俩排第一了。高兴了不到5分钟,那个女工作人员带进二女一男三个美国人来,排到了我们前面,连话也不说一句。站在我们身后的一个白肤洋老太皱起灰白的眉毛,深陷的大眼睛与我对视,露出不满,连连摇头。
总算轮到我俩了。关口柜台里的那个洋老头,看来60多岁了,白红白红的脸,深深的眼睛,乍一看,心里不是味道,怕他刁难。这可能是在国内听到一些关于美国机场边检站在“9·11”后的新闻,特别是那个美国议员过关时被令脱鞋检查之后提出抗议的消息,印象深刻。小斌与他英语对话,我在旁察颜观色,见他微皱的脸皮还松弛,深陷的一对老眼中似乎还有一丝笑容,心中宽了一点。说话间,小斌指指我,跟他说了几句。他把目光转向我,还对我笑了笑,似朋友一样,看小斌也像与友人说话一般。那洋老头翻看了这个证件,又翻看那个证件,看得很仔细。最后拿起图章“拍、拍、拍.....”响起通过的声音,把证件还给了我们。通过了。我接过后,礼貌地向他说了声:“谢谢!”他竟学着我,用汉语打趣似地向我说了声:“谢谢!”逗得我不禁笑了出来:“你谢我什么?”
人际关系嘛,即使是两国之间的人际关系,即使是过边关时的人际关系,既要严肃认真地检查,也应讲礼貌、和气,何必把别人都当作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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